回頭看看傷痕與美好:《愛情無論如何》

《愛情無論如何》劇照。 

 

  再美好的感情都帶著傷痕,在《愛情無論如何》中,漢娜和尤利安帶著我們從一段感情的結束看見它的美好和疤痕,也讓我們看見它接下來何去何從。

 

  兩個人選擇走在一起總有原因,但感情要走下去需要的更多是不斷地調適。本來兩個獨立個體各自有各自的專業領域,當孩子出現時,以家庭為單位的運作開始考驗彼此,家中成員都為了讓一切更順暢,但不知不覺,怎麼走到沒有人想面對的局面去呢?

 

  電影中提出了一個商業心理學理論:大猩猩理論,它提到當人們自以為看到所有的重點,卻忽略了周遭顯而易見的大猩猩。尤利安放棄了攝影師的工作,專職在家帶小孩,漢娜開始通勤於兩地,面對職場上的壓力和無法陪伴家人的困窘和掙扎,起初相安無事,伴隨著女兒波琳長大,一切開始弔詭了起來:漢娜回家找不到日用品、不曉得東西放在哪裡;看著尤利安哄女兒睡覺,卻坐在餐桌邊哭了起來,無法融入家人的生活的苦楚蔓延開,連鄰居都比自己更親近他們。尤利安看著當年一起打拼的同儕展翅高飛,苦笑說自己現在只拍婚禮照片,然而看著心動的工作,卻也只能忍痛將它推辭。

 

《愛情無論如何》劇照。

 

  有場戲很有意思:漢娜開心地告訴尤利安有機會得到紐約的工作,這是他倆在感情萌芽時談論的夢想,只見尤利安表情略變,告訴漢娜孩子的生活和一切都在這裡,並不是找一間德語學校就可以解決的。漢娜不可置信地說:「這不是我們的夢想嗎?」尤利安沒說出口的是,多了孩子和生活的磨難後,我們已經不是原本的我們了,連夢想都不一樣了。

 

  現實很殘忍已是老生常談,《愛情無論如何》裡,兩個人被現實磨損得精疲力盡,無法顧及愛情,只能一股腦地將自己受的委屈丟出來;導演雖然沒有安排大肆爭吵的場面,但一次一次的對話中,已將關係逼近臨界點。終於,到了「哪些物品該屬於誰」的這一天,才發現,好多東西說不清、也搞不懂歸屬於誰,只是醒目刺眼地提醒著雙方:曾經我們交融地一起生活,不分彼此。

 

  人們總是可以找到很多理由放棄,也可以找到很多理由繼續。關係裡,美好伴隨著傷痕,傷痕參雜著美好,感動和心碎無法分離,總是觀看的位置和角度,決定自己在關係裡要進一步還是退一步。

 

《愛情無論如何》劇照。

 

  看完這部電影後,值得思考的是:看不看得到大猩猩是一回事,大猩猩究竟代表著什麼又是另外一回事。關係裡真正重要的細節,必須兩個人決定,然後兩個人彼此提醒對方去看見。尤利安決定擔任家庭煮夫的角色,不代表對事業的追求和渴望消失;漢娜沒日沒夜地通勤工作,不代表對家人不感到愧歉。家中兩位支柱的選擇各有其道理,但心中難掩的遺憾還是需要彼此鼓勵打氣,置之不理絕對是形成鴻溝前的小裂縫,任由時間將其擴大。

 

  電影結束後的片尾曲,是L'aupaire 的〈I Would Do It All Again〉,當我們已經看見感情的終點時,問問自己:可願意一切再來,無論美好的、傷痛的都再來一次?

 

 

電影資訊

《愛情無論如何》(Whatever Happens)-Niels Laupert,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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