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4月15日，一場大火幾乎摧毀掉巴黎聖母院，同時也燒出全球鉛安全法規的漏洞。巴黎聖母院的大火在短短幾小時內，向大氣排放數十噸的有毒鉛塵。隨後，巴黎市政府意識到公共安全法規的一個缺陷：他們對沉積在地面的鉛塵危險性，無法找到任何的評估標準。

　　鉛是一種有毒的建築材料，存在於許多歷史悠久的著名城市。據美聯社報導，這樣的安全法規漏洞不只是法國，就連歐洲歷史名城羅馬和倫敦，乃至美國環境保護局和世界衛生組織都沒有制定相關的危險標準。鉛中毒會導致認知能力永久喪失、癲癇、昏迷或死亡，尤其對孕婦和幼兒最致命。

　　巴黎聖母院塔尖和屋頂結構約有250噸的鉛被大火吞噬，相關部門只能提醒巴黎市民注意環境污染，並且盡快從不完整的研究拼湊制定出一套臨時的安全法規以安撫公眾。負責公共衛生的巴黎市政府副市長安妮‧蘇里斯（Anne Souyris）向美聯社表示：「當聖母院火災發生時，我們對室外的鉛含量危險沒有設置任何門檻，這是一個警訊……巴黎聖母院所燃燒出的鉛含量前所未見。」

　　政府官員驚訝地發現，雖然法國有對建築物和校園內的鉛含量，以及油漆、土壤和空氣污染制定安全法規，但對公共場所的鉛含量（例如地面鉛塵）並沒有制定危險標準。

　　鉛塵危害和法規漏洞變得不容忽視，因為聖母院火災所產生的鉛塵，就像一層有毒薄膜堆積在城島的鵝卵石，蘇里斯說：「當局只能拼湊舊有數據與片面的研究報告臨時制定災後的安全法規，但實際上不存在任何正式的規範……我們完全沒預料到暴露在戶外的鉛可能成為問題。」

　　2019年7月，也就是巴黎聖母院火災發生的三個月後，巴黎地區健康局宣佈將公共場所的鉛含量危險標準定為每平方公尺5000微克，並坦承「對於沉積在街道上的鉛塵，缺乏適當的監管標準……」。

　　美聯社從衛生部門得知，這個數字是依據不完整的資料所制定，包括法國文化部評估巴黎古蹟含鉛量的研究報告。其他媒體報導表示，巴黎聖母院周圍地區的鉛污染程度高出了官方標準的500至800倍。世界衛生組織則向美聯社表示，他們也沒有關於鉛塵的室外安全標準，而且沒有「立刻」制定任何正式標準的打算。

　　英國在2017年格蘭菲塔火災後所頒布的新安全法規，也沒有提到鉛的危險標準，英國環境部對此表示：「英國對公共場所的鉛塵危害沒有設置具體標準。由於這棟建築（1970年代建造的格蘭菲塔）的年代久遠，危害的焦點急中在石棉建材上，而非鉛。」在美國，許多建築物是在鉛危害廣為人知後才開始建造，因此美國環境保護署也沒有針對室外公共空間的鉛含量制定標準。

　　鉛不只存在於聖母院這些古蹟，它在巴黎的十九世紀建築中無所不在，包括屋頂、陽台、地板和露台等。1853年，拿破崙三世指派奧斯曼男爵對巴黎林蔭大道和公園進行全面翻修，當時使用了大量含鉛的建築材料，至今仍藏在城市的建築物裡。

　　法國官員指出，關於鉛塵危害的參考標準很少，因為在巴黎聖母院發生火災以前，鉛塵並不是他們必須面對的問題。儘管遊客、居民和商人每天在聖母院周圍街道穿梭，但巴黎市政府仍耗費四個月的時間，才徹底將人行道清理完畢。

　　2019年秋天，巴黎市政府頒佈了一項新的計畫來應對鉛污染，包括對兒童居住地進行清潔和檢測，追蹤觀察血液鉛含量高的兒童，以及對這座自中世紀以來就不斷使用含鉛建材的城市，進行獨立的科學研究瞭解其健康影響。蘇里斯說：「巴黎是一座保存完善的城市，但同時也把有毒的鉛完美地保存起來。」

　　鉛塵仍然是修復聖母院的大問題，數噸熔化的鉛與空氣中的鉛污染了聖母院內部，清理過程成為繁瑣且艱辛的任務。許多專家認為，法國總統提出的五年重建時程讓清理變得複雜化，而且這個期限並不現實。

　　歷史古蹟研究實驗室主任愛琳‧馬尼恩（Aline Magnien）最近則派遣科學團隊，研究如何在不破壞聖母院的前提下，將內部所含的鉛去除，她說：「這是與時間賽跑，鉛是一項嚴重的問題。儘管聖母院具有格外珍貴的歷史意義，但我們並沒有太多時間猶豫。」

參考報導：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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