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激情,人人生而平等:《禁愛世界》(Equals)

 

 科幻愛情電影《禁愛世界》,有著相當經典的反烏托邦式主題。

 

  由《暮光之城》女主角克莉絲汀‧史都華演出的科幻愛情電影《禁愛世界》,有著相當經典的反烏托邦式主題──經歷過一次毀滅大多數人類的世界大戰之後,存活下來的新人類放棄了傳統的生殖模式,把「情感」逐出了新世界之中,人們由國家統一繁衍,再也沒有父親母親的角色,也沒有夫妻、情侶、手足、朋友這些可能引發情感的關係;人們依據稟賦各自擁有自己的職業,世界整齊劃一的運轉著。

 

  但是舊人類還生存著,在某一個半島上。但因為他們殘忍、野蠻又危險,新人類與他們再也沒有往來。聽起來就是個新版的《美麗新世界》,不是嗎?

 

  科幻作品作為一種文類,既好寫又不好寫。簡單的部份在於,它隸屬於一個連續不斷的偉大傳統,跟著這個傳統走,不會有大錯。困難的部份在於,即使你知道這個傳統大概是怎麼一回事,也不保證能夠寫出讓人信服的作品。《禁愛世界》就是這種狀況,它投射著過去許多反烏托邦主題的影子,但除了這些影子之外,真正的實體卻很單薄。

 

故事從忽然發現自己疑似罹患愛流感的男子席拉斯開始。

 

  就劇本而言,《禁愛世界》的想像力遠比《美麗新世界》弱,唯一有新意的部份,是設定「情感」是一種「疾病」,稱為「愛流感」(Switch On Syndrome,簡稱SOS)。愛流感的概念某程度而言是在隱喻20世紀黑死病「愛滋」。但是愛流感並不是真正的傳染病,事實上它比較像是基因缺陷,儘管新人類一再進行基因工程,挑選出沒有情感的嬰兒,但無可避免的還是有一部分人類成年之後會對自己、他人產生情感波動。

 

  這些得了愛流感的人,發病到末期,會遭到國家放逐至山洞中,最後多半自殺或遭受電擊而死。到了這個部分,又讓人聯想到上個世紀治療精神病患者的方式。看到這裡,你可能會覺得,這是一部探討生命政治、疾病污名的電影,但偏偏不知道為什麼,電影公司跟導演似乎又想把它導成一部浪漫商業愛情戲。各種折衷的結果,導致這部電影既非成功的科幻電影,也非成功的愛情電影。

 

如果你非常喜歡看見事物等距排列,那麼在這部電影中你會一次看個夠。

 

  如果一部電影劇情完全都在預料之內,那麼可能觀眾會想知道它是否具有藝術價值。關於這點,如果你非常喜歡安藤忠雄的建築美學,也很喜歡看見東西呈現等距排放,那或許對你來說這就稱得上是一部「美麗的電影」。

 

  但如果你覺得為了呈現未來感跟陌生感而到日本跟新加坡取景根本就不合理,而且有點東方主義的嫌疑,那麼你可能會覺得非常的悶。好在克莉絲汀‧史都華演技超群,即使對戲的男主角尼可拉斯‧霍特表現得跟大型家具一樣,感情戲的部份依然不算太差。

 

 克莉絲汀‧史都華卓越的演技可以掩蓋男主角大部分的缺陷。

 

  追根究柢,《禁愛世界》呈現出來的世界觀跟美學觀,在很多類似作品中都看過了,早自1960年的《時光機器》、乃至2005年的《絕地再生》,都不約而同讓「未來人」穿著極簡設計的淺色服飾,住在整齊的白色世界裡。似乎科幻電影對於未來的想像不脫手術服跟重症醫院般的環境,《禁愛世界》也沒有跳脫出既有的框架。不管是視覺上,或者敘事上,這都是一部缺乏想像力的作品。奇怪的是,這樣的劇本竟是出自科幻名片《2009月球漫遊》編劇之手。或許納森‧帕克的創作實力還僅停留在對各大名作致敬的階段而已,又或者,成功的愛情戲本來就比太空漫遊或月球漫遊還要難寫,也說不一定。

 

 

 

 

電影資訊

禁愛世界》(Equals)- Drake Doremus,2016[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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