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玻利維亞民間傳說到綠野仙蹤:〈La La La〉背後的故事

 

 

  英國歌手山姆·史密斯與巴基斯坦裔詞曲創作者Naughty Boy合作的流行舞曲〈La La La〉,是2013年英國銷售最快的單曲,專輯累積賣出超過百萬張。雖然輕鬆唱著「感情破裂無法再承受現實」的歌詞,MV卻耐人尋味的拍攝了一個看似拉丁美洲裔小男孩逃離家庭虐待,和一條小狗展開奇幻冒險的故事。

 

 

I'm covering my ears like a kid

我掩住耳朵就像個小孩

When your words mean nothing, I go la la la

你的話語再也沒有意義,我哼著啦啦啦

 

 

  看起來有幾分奇幻與超現實的MV,其實是取材自古老玻利維亞口傳文學「聽不見的小男孩」。這個故事大約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紀,內容意外的與20世紀美國小說《綠野仙蹤》非常相似,因此有一些研究者認為後者是脫胎自前者。故事內容大致如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聽不見的小男孩,飽受父親虐待。父親覺得母親會離開都是小男孩的錯,但因為小男孩聽不見所以他始終不知道父親在生什麼氣。一天,小男孩發現了一隻沒有項圈的狗,他決定收養牠。父親睡著了,而小狗告訴男孩說,你為什麼不離開呢?於是男孩收拾行囊離開了家裡。

 

他撿到了一隻小狗,於是踏上冒險旅程。

 

  當他徘徊在市區,遇見了一個不快樂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拿著一個音樂箱,面前有個女子在跳舞,但因為他的心中沒有快樂,所以永遠不會開心。小男孩跟男子說,你離開吧,於是男子就走了,留下那個原本在跳舞的女子大聲咒罵他一無是處。

 

過程中,他遇上了一個無法快樂的男人。

 

以及一個被詛咒而無法停止跳舞的男人。

 

  兩人繼續前進,遇到一個一邊跳舞一邊哭泣的人。哭泣的人說,他被惡魔打敗了,所以必須一直跳舞、一直被愚弄。小男孩便決定去找惡魔討回公道,但被詛咒的人警告他,惡魔的力量在於言語,一旦聽到惡魔的聲音,就會受到詛咒。小男孩說,他聽不到所以沒有辦法被詛咒。被詛咒的人於是笑了,並且感謝小男孩的見義勇為。

 

  三個人一起上路,他們越過純白的沙漠,這沙漠如此雪白,如果你看得太深,彷彿會變成惡夢。這個沙漠本身就是惡魔的把戲,避免有人輕易找到牠。一行人在沙漠中走得筋疲力盡,無法快樂的人衰弱了,小男孩睡著了,被詛咒的跳舞者只好背著他前進,就連狗狗都走不動了。

 

他們三個人一起上路,尋找惡魔。

 

雪白沙漠太過遼闊,小男孩睡著了。 

 

  隔天,小男孩決心繼續前進,一行人又開始往前走。忽然小狗開始對著一棵枯樹狂吠,但是沒人知道為什麼沙漠裡會有樹,而且看起來是剛枯掉不久。小男孩仔細看著這棵樹,發現上面寫著「如果你是不同的,你是特別的」。當小男孩念出這段話,樹忽然打開變成了往地下的樓梯。無法快樂的男人給了小男孩一把匕首,囑咐他殺了惡魔。

 

在MV中省略了樹的橋段,小男孩一行人找到了惡魔所在的礦坑。

 

但只有小男孩能夠進入礦坑,因為他聽不見惡魔的聲音。 

 

  他們把狗留在原地,慢慢走下樓梯。惡魔正在自己的寶座上睡覺。無法快樂的人與受詛咒的舞者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對抗惡魔,因此小心翼翼的靠近。小男孩爬上寶座,把匕首插入惡魔的心臟。惡魔醒過來,並且笑了。牠把小男孩推下寶座,同時開始尖叫。小男孩提醒其他兩個人,盡可能大聲地也開始尖叫,於是他們也照做了。最後,惡魔化成了石頭。被詛咒的跳舞者重獲自由,無法快樂的人重新感到快樂。

 

  他們回到地面上,小狗還在那裏。無法快樂的人告訴小男孩不要回家,可以跟他一起旅行。於是一行人互道再見,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能夠發號施令左右他們的人生。

 

  

  在〈La La La〉的MV中,採用的是另一個版本的故事:小男孩先給了不快樂的男人找了一顆心,然後又幫助被變成稻草人的先知。他們越過了白色的沙漠,走到一處礦坑。在這個版本中,惡魔就是玻利維亞的邪靈「礦坑大叔」(El Tío),長得像山羊,統治山脈地底世界。

 

玻利維亞傳統信仰中「礦坑大叔」的樣子,有點嚇人。

 

  礦坑大叔的惡劣形象似乎是因為當地礦坑事故頻仍而變化出來的。在哥倫布造訪美洲之前,礦坑大叔在民間信仰中就已經存在,但並不是邪靈,而只是一般的山神。採礦業開始發展之後,曾出不窮的礦災才讓礦坑大叔轉變成陰晴不定,需要謹慎祭拜否則就會殺人的形象。

  

  1900年,美國作家李曼‧法蘭克‧鮑姆的奇幻小說《綠野仙蹤》(The Wonderful Wizard of Oz)出版。故事中也有離家的小孩、小狗、失去心的人與無法自己作主的稻草人。究竟鮑姆是否受到南方鄰國的民間傳說啟發,就不得而知了。

 

MV中,只有小男孩繼續深入礦坑,其他夥伴與他告別,產生了一個看似開放式的結局。

 

  〈La La La〉透過重新詮釋古老的故事,把場景與現代都市結合,賦予歌曲有趣與神祕的氣息。Naughty Boy也憑藉這支MV獲得英國有色人種音樂獎2013年最佳影片、最佳歌曲的雙料榮譽。你現在是否也多了解中南美洲民俗一點點了呢?

 

 

圖片credit:

wikim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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