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有聽着咱唱歌?「悲慘世界」(2013)

倫敦1999年音樂劇上映時的看板。

 

《悲慘世界》原書中描繪1832巴黎共和黨起義的畫面。

 


  對於音樂劇稍有接觸的人,應該都對《悲慘世界》主題曲〈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你可曾聽見人們的歌)不陌生。這是一首先分別獨唱後眾人合唱的曲子,唱出革命前夕的心聲: 

 

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  你可曾聽見人們的歌

Singing a song of angry men?  唱出憤怒者的衷曲

It is the music of a people  歌聲出自那群

Who will not be slaves again!  不願意再當奴隸的人們!

When the beating of your heart  當你心跳的節奏

Echoes the beating of the drums  與鼓聲迴響在一起

There is a life about to start  新的生活就要開始了

When tomorrow comes   當明日降臨之時。

 

 

  《悲慘世界》(Les Misérables)是法國作家雨果的長篇小說,另一個知名的譯名是《孤星淚》。(這部作品在亞洲地區的譯名奇妙出格的不少,或許反映了各國的傳統文化,譬如日本初譯介時一度名為『噫無情(ああむじょう)』。)1980年時被改編為音樂劇,在巴黎上映。1985年再度改編為英文版,從而逐漸成為最廣為人知的音樂劇之一。

 

  小說以1832年巴黎共和黨人起義為背景,儘管商業上是個大成功,也表現了雨果對於革命的同情,但同時期的法國大作家福樓拜覺得此作「既不真實也寫得不好」,「一大堆人都講話文謅謅的」。另一位作家波特萊爾表面上恭維此書「成功抓住了公眾對於社會議題的注意」,但私底下卻評價其為「乏味無聊(immonde et inepte)」。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理由,總之也有這樣的負評。

 

  然而評價音樂劇就簡單多了,歌曲動聽,訴求明確,當然毫無疑問是部成功的音樂劇。正因如此,2012年眾星雲集的大銀幕版本《悲慘世界》(有安海瑟威跟休傑克曼)也是部歌舞片,絕非劇情片。

 

《悲慘世界》2012年電影版海報

 

  這部音樂劇及其各種相關衍生作品雖然傑出,但就個人經驗來說,從未打動我的心。至少不像《歌劇魅影》或者《日落大道》那樣難忘。直到日前〈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被改編為台語版本:

 

 

你敢有聽着咱唱歌  你可曾聽到我們的歌

唱出艱苦人ê苦疼   唱出不幸之人的苦痛

這是咱毋願一世人   這是我們不願意一輩子

成做奴隸ê心聲  屈居奴隸的心聲

咱ê心振動未定   我們的心蹦跳不停

若親像勇敢ê鼓聲  就像是堅定的鼓聲

向望有一工活出  希望終有一日

自由ê新性命   活出自由新生

 

—〈你敢有聽着咱唱歌?〉/台語歌詞:吳易澄

 

  關於這首歌固然有太多可以談的,譬如改作此歌曲的人不是什麼傳統音樂界的人士,而是一位關心社會的精神科醫師。台語書寫體系的建立始終存在著種種的阻力、歧見,而無法像是粵語一樣成功產生所有講台語的人都能識讀的系統。以及這首歌如何被用在近日的抗議活動之上。

 

  不過我覺得這些都屬次要,台語版本的《悲慘世界》之歌的誕生,以及它如何快速在網路上傳播開來,本身就是個強而有力的說明。一首以母語書寫的歌,可以召喚出我們心底最深沈、最細微的情感。這些情感一出牢籠就不會回頭。那是某些人最為畏懼的事物,因此在過去的歷史中,擁有權力者會以各種方式令他人噤聲。那些蠻橫、罪惡的行為之中,埋藏著深刻的恐懼。

 

  而他們的確應當感到畏懼。

 

 

進度更新08/02/2013

昨天眾人合力重新編曲的管弦樂合唱版本出爐了,歌詞稍有變更:點此聆聽

進度更新8/22/2013:上開連結已失效,因交涉後未能取得原作授權,管弦樂版已下架。

 

 

 

 

書籍資訊

悲慘世界》經典全譯本-野人,2013

電影資訊

悲慘世界》-Tom Hooper,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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