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國家與中央王朝》：兩個世紀的迷戀與失望

2017/01/02 10:00

1784年「Empress of China」號開往廣州，成為第一艘在中國航行的美國商船。

　　美國資深記者潘文（John Pomfret）的新書《美麗國家與中央王朝》（The Beautiful Country and the Middle Kingdom），生動地記載了美國與中國兩個世紀以來的迷戀與失望。從十八世紀末期至1972年美國總統理查‧尼克森到中國的歷史性訪問，獨特的時間感將讀者帶近了一場盛大的歷史冒險中，展現美中兩國在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週期性的愛恨情仇。

　　回到十九世紀，當時越來越多的中國工人遠赴美國發展：由於1868年美中雙方簽訂的《蒲安臣條約》（Burlingame Treaty）促使兩國建立了正式的友好關係，並為中國勞工移民美國敞開了大門，潘文書中寫道：「條約簽訂時，中國工人來美國已經有將近二十年的時間，並很快地佔了加州10％的人口數量。」

1868年美中雙方簽訂的《蒲安臣條約》（Burlingame Treaty）促使兩國建立了正式的友好關係。

　　起初美國人非常歡迎他們，因為中國工人將廣大的沼澤地填平，讓數百萬英畝的荒蕪沼澤變為最豐饒的農田。除此之外，中國勞工還是礦工、洗衣工、廚師、小販和鐵路工人，可以說這群中國勞工開墾建立了美國西部。而握有礦山和鐵路經營權的共和黨人，甚至向加州參議院表示：「中國工人是鐵漢和勤奮的勞動者。」

握有礦山和鐵路經營權的共和黨人向加州參議院表示：「中國工人是鐵漢和勤奮的勞動者。」

　　但是，當美國南北內戰於1865年結束後，大量地美國人來到西部尋求機會，但此時經濟發展已經逐漸趨緩，而美國人就開始將矛頭指向中國勞工。當時，中國勞工的就業比例遠高於白人，因此州政府訂立新的州法試圖阻止中國人來到美國，並抵制那些已經在美國工作的中國人。

　　這股不滿的情緒醞釀至1882年終於爆發，美國總統切斯特‧阿瑟（Chester A. Arthur）簽署了《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無論有或無技術的中國勞工都被禁止進入美國，它成為了美國歷史上首次限制特定種族群體自由移民至美國的法案，將所有中國人拒於美國之外長達十年。

英國畫家喬治·錢納利繪製的1830年伍秉鑒畫像。

　　在商業方面，潘文提及了十九世紀初的全球首富，商名浩官（Howqua）的清朝著名商人伍秉鑒。他以茶葉種植生意起家，而他所經營的「怡和行」不但壟斷了中國的對外海上貿易，後來更投資涉足了許多美國的產業。

　　伍秉鑒指導波士頓的兩名辦事員：約翰‧帕金斯‧顧盛（John Perkins Cushing）和約翰‧福布斯（John Murray Forbes），並堅定地將美國投資事業交付給福布斯辦理，福布斯也不負所望將錢投入地產、運輸、製造和鐵路等產業，後來更成為美國的鐵路大王。

1972年美國總統理查‧尼克森歷史性訪問中國，圖為尼克森與周恩來。

　　而美國也在多方面協助中國實行現代化。十九世紀時，弗雷德里克‧湯森德‧華爾（Frederick Townsend Ward）成為清朝聘請的首位外籍傭兵軍官，並開啟美國介入中國軍事改革的漫長歷史；1991年亨利‧鮑爾森（Henry Paulson）帶領高盛集團的投資銀行部，積極地指導中國的國有企業，美國銀行家不僅從中獲取了巨額利潤，潘文還認為這個做法挽救了中國頹靡的經濟，甚至是中國共產黨。「『中國公司』是由『美國製造』。」潘文在書中如此形容。

　　《美麗國家與中央王朝》透過人們的故事雙重敘述了美國與中國的奇妙關係，他將這種詭異和複雜的互動描述為：「如佛教永無止境的輪迴轉世：雙方都經歷了互相吸引帶來的期望和憧憬，但隨之而來的是失望、排斥和厭惡，接著又再度回到迷戀彼此的狀態。」

《美麗國家與中央王朝》（The Beautiful Country and the Middle Kingdom）書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