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四季《魔鬼神探》,我陪路西法做完全程心理治療

 《魔鬼神探》包著犯罪推理的外衣,一個接著一個案例只是陪襯,折射出主角群的情感議題與成長進度。

 

  從伊甸園的蘋果到洛杉磯的LUX夜店,作為叛逆青少年的始祖,地獄之主、源於無上光輝的墮落天使 Lucifer,上億年來對抗祂的父親──上帝(GOD),卻始終逃不出「專制」老爸的「魔掌」。在美劇《魔鬼神探》(Lucifer)中,尼爾‧蓋曼(Neil Gaiman)大師將他對「人性」永不止息的熱愛與好奇,投放進最經典的聖經故事中,他讓墮落天使(Lost Angel)再也坐不住地獄寶座,心一橫跑到地球──上帝鍾愛的伊甸園──放風度假,在洛杉磯(Los Angeles)這座集罪惡與夢想的城市入境隨俗,開了間頂級夜店夜夜笙歌,還「意外」為了「認識新的自己」成了警局顧問,而這轉折則歸功於一位人類女子的出現,身兼警探及好媽媽的女主角 Chloe,沒有靈異超能力卻有強大正義感,讓魔王有了驚奇發現──祂魔王高帥富的魅力總能迷倒眾生,Chloe 卻完全免疫,而且只要在 Chloe 身旁,祂子彈打不穿的不死身,就會變成能流血、甚至死掉的凡人之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包著犯罪推理的外衣,一個接著一個案例只是陪襯,折射出主角群的情感議題與成長進度。《魔鬼神探》儼然不是那種企圖揭示人間險惡、進行道德批判的故事,它是遊戲人間、亦正亦邪的,正如主角 Lucifer 本身,作為一個長年被人類汙名化的神子(題外話,我從小就常對 Lucifer,或北歐神話中的邪神 Loki 這類神祇有莫名好感,並打心裡認定祂們其實只是被抹黑),祂煙視媚行說出那句:「告訴我,什麼是你真正的渴望?(So tell me, what's your true desire?)」誘使人們暴露他們最底層原慾,卻從不是真正意義的「邪惡的化身」,恰好相反,祂懲罰邪惡。這也是我最喜歡尼爾‧蓋曼的一點:大師總能舉重若輕、游刃有餘,二元對立在他筆下消融整合,並朝向真正的至善演化。

 

這是一部後青少年戀愛喜劇,也是自我救贖的療傷故事。

 

  看完全四季《魔鬼神探》,我感覺自己和 Lucifer 一同作完全程心理治療。簡言之,這是一部後青少年戀愛喜劇,也是自我救贖的療傷故事。每一季劇集都有鮮明的核心主題,層層遞進引導路西法更「認識自己」,也連帶祂身邊的小夥伴們發現全新自我、了解並活出「愛」的真諦。每位演員也與各自的角色融為一體,演得出彩至極、魅力盡顯。

 

  長天使哥哥 Amenadiel 從原本的孤傲到善解人意,擁抱及領悟人世之美;Lilith 的後裔(註:Lilith 是 Adam 第一位妻子)、跟著路西法來到人間的惡魔領導 Mazikeen,狩獵惡人像在玩遊戲,面對愛人則單純地像個孩子,暴烈、放蕩不羈的性格下,懷著純粹、深情的心,在與親密友人的相處中,長出了靈魂(註:惡魔沒有靈魂);心理諮商師 Linda,陪伴這些熊孩子般的非人生物成長的同時,展現一位人類個體所能展現的高度智慧與愛;以及最重要的女主角,警探 Chloe,在第二季中我們發現她可能是基督的化身(神派天使讓無法懷孕的夫妻有了女兒),也是天父有意無意為祂最難搞的兒子 Lucifer 安排的禮物,道成了肉身,但仍是人,純然善良、剛正不阿的 Chloe,自然有脆弱之處,當她被 Lucifer 展翅保護、終於親眼見證魔王被地獄之火灼燒的另一面,她受到極大的震撼與驚嚇,卻仍在克服恐懼後,做出她真心的選擇。穿越潰敗的表象與他人的評說,依據自己內心的真相,Chloe 握住 Lucifer 的手,告訴他:魔王墮落前原本是天使。

 

  值得一提的是,第三季結尾的番外篇,天父老爹難得開口了,讓我們看看別的版本的平行宇宙,而祂說:「選擇是個很有趣的東西,給一個人不同的選項、不同的情境,他們會因此走上不同的道路嗎?當然,他們可能會做不一樣的工作,從不同的人那兒獲得啟發,但他們的內在核心仍會是同樣的人嗎?有的可能走上更黑暗的道路,從不知道他擁有不同的選擇,但潛在的可能性依然深埋心中。有的可能做出不道德而非道德的選擇,但仍保有同樣的良知,問題是:他們仍會選擇聆聽它嗎?而有時,對有些人而言,還不到做選擇的時候,而無論你有多想把他們導向正確的道路,你知道他們必須自己找到它。也有些人,在最奇怪的情況下找到真愛,並因此更開心。還有些人,無論你怎麼攪和,最終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被同樣的人、同樣的熱忱所吸引。所以一切結果看起來都挺好,那是不是我當初就不該插手呢?我有個更好的問題:換做你是我,你會不會這樣做?畢竟,家長都想給孩子最好的。」

 

祂明白必須負起自身的責任,回到地獄重新接管那只有祂坐得住的位置、履行祂的天職,代價卻是獨留愛人在地球上。

 

  折騰了四季,Chloe 總算說出那句亙古的通關密語──「我愛你」,Lucifer 卻必須為愛別離。臨走前,Lucifer 深情望向 Chloe 說道:「妳才是我的初戀。」而非祂引誘來激怒父親的 Eve ──因為真正的「初戀」,是那第一個我們願意放下自我 (ego) 去成就、保護的人。初戀終結了叛逆期,也引發巨大的成長,歷經上億年後,永生少年終於在 21 世紀初正式成年,祂明白必須負起自身的責任,回到地獄重新接管那只有祂坐得住的位置、履行祂的天職,代價卻是獨留愛人在地球上。幸好故事還沒畫下句點,Netflix 已續訂了第五季完結篇,就等 2020 年給觀眾一個交代,也預祝 Lucifer 和 Chloe 這對歡喜冤家終成眷屬。

 

 

影劇資訊

《魔鬼神探》(Lucifer)-FOX(前三季)、Netflix(第四季後),2016第一季開播/2020第五季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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