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即地獄,我即地獄:《小丑》

在過度聚焦中,便會在光之下同時製造出暗。 

  光與暗雖為對立概念,但光與暗卻也能同時存在。如:白天有著無法直視的太陽光、晚上有著論流明的人造光、打開手機自願對自己照著世俗藍光、踏入社會被人分秒盯著的人際眼光等,在過度聚焦中,便會在光之下同時製造出暗。即便這世界的光如何炙熱地照耀著人們,人們仍像法國哲學家沙特筆下所描述的劇作《禁閉》般處於暗處──如劇中那些身在地獄密室的角色們,在黑暗中只能由對方的描述、對方的主觀看法,來形塑自我,也就是沙特所說:「他人即地獄」。

 

  「他人即地獄」或許能解讀為,他人無心的舉動言詞造成了以自我為中心視角的「我」的地獄;但同時也闡述了自我的形塑,因社會結構的運作,造成剝奪了每個「我」的獨特性。即便我有自我意識、自我行動、自我主觀的自由,但在大結構下,我,在確認「我何以存在」時所參考的他人眼光,讓自身有一部分為他人所建構;悲觀點來說,以《小丑》為例,他的存在便是為他人而活:除了成為歡笑來源,也成為打擊對立端的偶像標的。

 

  其源自於,社會結構為求人類間和諧同存,時常將異質視為極端的世界中,偏離「正常」光譜的個體必須拉回中位而忽視了個體差異性的行為。諸如「正能量」、「成功人士特質」等,便成為了異中求同的異質個體,被強迫追求的同質—為了不孤單,為了得到關愛,為了哪怕一絲溫暖,也要忽略了自我來得到。而《小丑》則在求同不得後,成為了「他人即地獄」的我:你們怎麼看我,那我就完全達到你們眼中完全的「我」吧!

 

  《小丑》或許會被抨擊為鼓吹私刑、為犯罪開脫的作品,但在另一方面來看,導演傳遞的訊息十分清晰:或許一個簡單的尊重異質的態度,或許忍住偏見再說出口,能為散落各處的個體,找到互相凝聚的小小引力;悲觀點來說,至少,至少,至少,不要因此造成相互間的推力排斥,這點在整部片中,可說是震耳欲聾地貫穿全片情緒。

 

 

電影資訊

《小丑》(Joker)─Todd Phillips,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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