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鏡頭和聲音主導:《兒子》

澳門戀愛‧電影館每年一度推出的《全景視野:澳門當代電影展2020》。當中的「本土生力軍」播映現正在台灣發展的澳門導演張志威的作品,電影館特約影評人鄧志堅深入討論其作品《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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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劇照。

 

  張志威的《兒子》是導演去年七月在西寧參加FIRST青年電影展訓練營時,在伊朗名導馬克馬巴夫指導下,以「家庭問題」為創作主題所拍攝的作品。電影講述戀上有婦之夫的女保安在愛情與親情間角力,全片僅長11分鐘,對白精煉,劇情没有過多起伏,反而透過鏡頭調度和聲音增強故事性,效果頗佳。

 

  影片裡多次利用擾人聲音交待女主角的困擾。第一幕是汽車鳴笛聲,作為停車場保安,她不願放行,暗示她是男角與妻子間障礙。隔天兒子拿著玻璃瓶故意不停敲打,讓觀眾/女主角覺得煩躁(尤其麵館那幕),那是她不願面對的過去。最後兒子高空擲瓶破壞男角汽車,那雙重聲響(爆玻璃加汽車警報器)逼得女主角無法逃避,必須收拾面前爛攤子。全片對白甚少,亦没有配樂,因此每次聲音運用都相當明顯,帶動觀眾體驗女角縈亂心緒。

 

  此外,本片鏡頭調度亦值得注意。除最後一幕外,全片幾乎都採取定鏡拍攝,同時鏡頭與主角總有一定距離,主角們的對話多次隔著玻璃窗進行,又或者鏡頭聚焦角色背部,這些調度都成功建立抽離隔閡的感覺。也正是前段利用這種冷冰冰的處理方式,令結局裡的快速運鏡大大地提升故事張力。

 

  本片對白不多,但寫得精采。女角離開麵店走到小巷,兒子不停追問女角是否討厭他,女角回話﹕「看到你只會讓我想到他。」兒子立刻補上一句﹕「所以你才要別人的爸爸。」如此簡單兩句資訊量十足﹕不但交待兩人母子關係(女角在麵店時不承認),也說明女角的小三身份。至於結局那句髒話一語雙關,更是教人會心微笑。

 

  女主角一方面追尋關係的確定(不停問男角是否愛她,想要和他遠走高飛),但同時又在否定另一段無法切割的血緣關係(不認親兒),說到底,這些煩惱都是自找的!女角在保安亭看到兒子在對面拿著玻璃瓶敲打鐵杆時,口裡碎念﹕「最討厭那張臉!」然而她當時也把眼前(看得見自己樣子)的鏡子拿下,所以她最討厭的是誰?或者,答案連她自己都不曉得。

 

《兒子》海報。

 

電影資訊

《兒子》-張志威,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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