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時生活讓你感覺被迫跟著河水走──迷幻的詩意美式動畫《午夜福音》

 

  由探險活寶製作人Pendleton Ward、加上喜劇演員兼Podcast主持人Duncan Trussell共同製作的美式動畫《午夜福音》(Midnight Gospel),在4月20號國際大麻日於 Netflix 上映。這部每集僅有25分鐘、共8集的動畫,畫風滿是迷幻風格,內容卻充滿哲學帶有詩意,讓它一上映就引起許多討論。

 圖片/截自NETFLIX

 

 

屠殺殭屍、愛人復活、死亡輪迴:

對談內容來自真實採訪,畫面則是超展開奇幻劇

 

  影集對話內容大都取自Duncan自己經營的Podcast《鄧肯的家庭時光》(The Duncan Trussell Family Hour中的真實採訪,畫面則是超展開奇幻劇情,主角是個宇宙broadcaster 克蘭西,住在破爛拖車裡的嬉皮青年,他用不同的「模擬器」進行虛擬冒險,到各個星球尋找錄製廣播節目的題材:包括愛與情慾、生存與死亡、宗教與冥想、親情與童年。

 

  然而,每個星球上的居民一邊回答他的問題,也一邊面對著各自的人生難題──像是星球遭到殭屍侵略、試著逃獄卻不斷重複死亡輪迴、愛人被殺死只好準備復仇──看似完全採訪內容無關,卻又巧妙地讓畫面與聲音合而為一。

 

S1E5歡樂滅絕:

「當你終於拿下囚犯的偽裝,你才能得到自由。」

 

  第五集的劇情是一個囚犯不斷試著要逃離監獄,但每一次他都會失敗死亡,靈魂進入輪迴,遭到審判,下一次又再回到同樣的監獄裡試圖逃跑。

 

  只不過,每一次輪迴,觀眾都會看到囚犯比上次多成功一點點、多逃出一層監獄,但最後,你還是知道他終究會在哪裡又失敗──直到結局。

 

  「我們認為自己天生就是真的存在的。但這是一種誤認身分的狀況,起碼佛教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如果我們從這個角度來思考靈修,任何想達到任何目的的靈修:『我要變得更有靈性』、『我要變得更有愛心』、『我要做些改變』、『我有改變,所以我加分了』,但佛教的觀點會是,老兄,你只是在魔獸世界裡面做苦工。」

 

  克蘭西與監獄中的一隻鳥兒(由作家Jason Louv飾演)對談,討論佛教中的輪迴與冥想概念,還有人們如何自我逃避,避免直面人生中的「痛苦」本質。配上畫面是囚犯不斷試著逃跑卻總是失敗的畫面,也正像是我們的人生──每一次都聲稱自己要從頭開始、要加倍努力,卻總是徒勞無功。

 

  「不要黏在電腦前面,醒一醒,那只是個遊戲,你只是在嘗試替一個不存在的角色增加經驗值。」我們在現世拼命努力,就像戴著虛擬實境眼鏡,替摸不到也帶不走的遊戲角色賺取人生分數。但為什麼要這麼努力呢,如果人生終究是虛妄,什麼也無法帶走?Jason Louv說,是為了避免面對生命之苦的本質。因為人活在世界上,就必須面對無數的苦痛。

 

  但最終,離苦得樂是有可能的嗎?《午夜福音》的答案是肯定的。囚犯在無數輪迴後,終於逃出了監獄。但他的形體漸漸消失,他最後唱道(劇中人物只要有領悟就會開始唱歌):「當你終於拿下囚犯的偽裝,你才能得到自由。」

 

 圖片/截自NETFLIX

 

 

S1E8 銀鼠:

如果,有時生活讓你感覺被迫跟著河水走

 

  最後一集「銀鼠」,由Duncan的母親親自參與錄音,她在現實生活中是一位心理醫師,而在劇中她也扮演了心靈導師的角色。2013年,癌末的她來到兒子的電台節目訪談,不久後便因病去世。因此這集也儼然像是母子分別前的最後對談,兩人深刻的人生對話,也讓這集更拿到了IMDB 9.8的高分。

 

  「我想到自己有段時間非常混亂,我不想成為自己,非常厭惡自己,我把那當成一個參考點,一個混亂的局面:貧窮、負債、困惑、亂七八糟的關係,就像你不懂滑獨木舟卻被迫順流而下,最後困在河邊的一堆樹枝裡,全身爬滿蚊子。很多人現在都是這種狀況,他們,他們,他們的舵壞掉了,他們因此責備自己,討厭自己,然後假裝河邊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假裝被黃鼠狼和蜜蜂咬其實滿浪漫的。要怎麼幫忙那些⋯⋯我是說如果那樣的人正在聽我們的節目⋯⋯他們聽到你講那些導師什麼的,心裡想著我身上的錢連買個三明治都不夠,他們該怎麼辦?有什麼方法能幫助他們走向真理?」克蘭西問母親。

 

  「我想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活在當下(get present)。這表示把過去跟未來都放在一邊,而且感受身體,這不需要花任何一毛錢。如果我們能學習從內心感受自己、認識自己,我們的意識狀態就會改變。」

 

 

圖片/截自NETFLIX

 

  「當我離肉體死亡越近,我就好像越有活力,我其實不知道肉體死亡的另一邊是什麼。但我的內心充滿了活力,讓我不得不去思考這件事。但我認為,河水永遠在流動,如果我們總是抵抗河水,想要自己走上河岸,不隨波逐流,我們常常會越來越受苦。」

 

  「所以我們應該要讓自己隨波同流?」

 

  「是的,而且這麼做的神奇之處在於,跟著河水走,會讓你發現某種我們名為愛的東西,常常是在支撐我們的。它有種仁慈的特質,我們可能從來沒認識到。那種愛是不會消失的,鄧肯,我也許會提早離開存在的平面,但愛永遠不會消失,這點我非常確定。」

 

  「對,我相信你。」克蘭西(也就是鄧肯)說,語氣中帶有哽咽,「我們可以進廣告了。」

 

  如果,有時生活讓你感覺被迫跟著河水走,沒有辦法回頭,也沒有更好的裝備,看完一季八集午夜福音,雖然無法立即為人生帶來改善。但至少受苦的時候,我們會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在宇宙的某個角落,也有個對世界充滿不安與疑惑的男孩,在一個一個星球裡不斷尋找詢問生命的意義。

 

 

 

 

影集資訊

午夜福音》(Midnight Gospel)-Netflix,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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