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娜‧加茲比:西方藝術史就是一部男人把女人畫得好像是用來裝老二的人肉花瓶的歷史

漢娜‧加茲比擁有藝術史學位,但她沒有留在學院內,而是進入了娛樂產業,用震撼的方式揭穿西方藝術史基本上就是女性肉體做為物品展覽的歷史。

 

  喜劇演員漢娜‧加茲比(Hannah Gadsby)在脫口秀《最後一擊》(Nanette)裡說:「你不會在喜劇表演聽見太多關於藝術史的延伸故事。這很大膽,我知道。」在喜劇類型中,確實很難聽到表演者探討文藝復興時期、分析畫作裡躺臥的裸體、立體派對透視的解構、人們對梵谷(Vincent van Gogh)精神疾病的迷戀,以及畢卡索(Pablo Picasso)的厭女情結。加茲比正在擴展喜劇的邊界,對她的正確稱呼也許是「後喜劇演員」,因為她透過《最後一擊》翻轉了傳統喜劇,並突顯出其局限性。

 

  加茲比的《最後一擊》與後續作品《我家毛小孩》(Douglas)大部分內容奠基於2003年在澳洲國立大學攻讀藝術史與策展時的體悟,她運用這兩部作品巧妙地將藝術歷史的意象與理論編織為更大眾化的議題,有如「對父權體制溫柔且和善的針砭」。

 

  她在《我家毛小孩》裡戲謔地討論彼得‧保羅‧魯本斯(Peter Paul Rubens)的《三美神》(Three Graces),並細究為何三個裸女與薄紗為何「一路來到(中間人物的)肛門」。她指出,這幅畫作「不是一張意外拍下的照片,不幸拍下尷尬的時刻,而是決定好的產物(她用雷射筆強調了肛門夾住的薄紗)。這是一個男人做出的決定,而且還在上面花了很多時間。」

 

漢娜·加茲比在脫口秀中詳述自己親身遇到的性暴力和同性戀性傾向,在犀利與可笑之餘展現出深刻的悲傷跟抵抗的力量。

 

  她在《最後一擊》裡義憤填膺地說:「西方藝術史就是一部男人把女人畫得好像是用來裝老二的人肉花瓶的歷史。」加茲比甚至大膽地深入探討一個棘手的道德辯論議題,當她談到畢卡索與未成年少女瑪麗-特蕾莎‧沃爾特(Marie-Therese Walter)上床和「把男人和藝術脫勾」的想法時,她說:「好,試試看吧,不要在畫作掛上畢卡索的名字,然後看他的塗鴉能在拍賣會上賣多少錢?一毛都沒有!」

 

  加茲比毫不掩飾自己對畢卡索的厭惡,她在《最後一擊》說:「我超討厭他,但我不被允許這麼做。」而且為BBC廣播四台拍攝的系列節目《藝術小丑》(Arts Clown)討論畢卡索1907年的名畫《亞維農的少女》(Les Demoiselles d’Avignon)後,厭惡感似乎還在持續增加。儘管這部共四集的節目比她在Netflix播出的特輯還要收斂得多,但《最後一擊》和《我家毛小孩》都能看見敏銳、滑稽與諷刺藝術史的理念。在探討《亞維農的少女》的節目裡,加茲比諷刺了英國藝術史學家肯尼斯‧克拉克(Kenneth Clark)的宣言,克拉克說:「任何裸體無論多麼抽象,從來沒有不喚起觀者們一絲的情慾,即便只是最微弱的念頭。」加茲比的評論很具代表性,她回應說:「所以簡單來說,只要肯尼斯沒有勃起,那這個作品就不是好藝術。」

 

  在這些犀利尖銳的笑話中,加茲比用更具毀滅性的文字解讀揭穿父權體制的醜陋,而這些解讀遠遠超出了喜劇的範疇。她在《藝術小丑》精彩地評論了馬奈(Édouard Manet)於1863年創作的《奧林匹亞》(Olympia),她強調許多評論家反覆提起《奧林匹亞》與停屍間屍體的相似之處,這類評論大多來自馬奈所處的時代,但後來還有一則評論稱《奧林匹亞》是「眼神死的妓女」——作者為邁克‧金梅爾曼(Michael Kimmelmann),發表在2011年的《紐約時報》上。接著,加茲比轉變了口氣(這也是Netflix特輯的特點),以女性主義者的角度對這幅畫、肖像和藝術家背後的事實進行解讀,她在結尾時敘述馬奈死於梅毒併發症:「但沒有人敢說他是一名眼神死的妓女。」

 

 

原文出處:The Art Newspa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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