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愛、是否被愛,都寂寞:《悄悄告訴她》

《悄悄告訴她》劇照。

 

  不論在電影或現實生活中,總有太多「他愛的人不愛他」的悲傷情事,而在阿莫多瓦的《悄悄告訴她》一片中,深刻描繪了不被愛者的孤獨,甚至透過人物設定同時關注被愛者的孤獨。

 

  本片由作家馬可和男護師班尼諾欣賞現代芭蕾舞劇「穆勒咖啡館」展開,本片的主題也藉由這齣劇開門見山地揭示觀眾。舞台上兩名女子緊閉雙眼胡亂奔跑,一旁的男子緊張移開散落的椅子,深怕她們摔倒,那股焦急與亦步亦趨的跟隨正好構成了許多失衡愛情的狀態。人們總是在追尋,有時有著明確的目標,有時只是不滿足於現況,追尋著踏出步伐的自由,即便踩空、摔落也無妨,但愛著他們的人卻是滿懷擔憂。

 

  這段表演感染了馬可,他潸然淚下,也讓一旁的班尼諾留下深刻的印象。班尼諾已經照顧他愛慕的女人艾莉西亞四年了,這段日子他無怨無悔,甚至對於自己與艾莉西亞的「心靈相通」感到快樂。兩人再次遇見已是馬可的新女友莉蒂亞因鬥牛時被攻擊,而成為植物人住院之後。

 

《悄悄告訴她》劇照。

 

  至此導演將兩對「情侶」作為對照,馬可在莉蒂亞癱瘓後,失去了對於她身體的熟悉,無法面對不再醒來的愛人,甚至感到如此陌生,兩人的愛看似消逝之際,莉蒂亞的前男友又告訴馬可兩人早已復合。原來這段關係中,所有人都是寂寞的,莉蒂亞無法放下昔日愛情,馬可單向的愛也顯得越加蒼白。班尼諾對艾莉西亞亦是單向的愛,但他愛得如此熾熱、忠誠,他認定了與艾莉西亞的關係,但艾莉西亞的心靈與身體卻都是寂寞的。

 

  班尼諾的忠誠似乎找到了破口,艾莉西亞的寂寞成了他奉獻的對象。本片最為爭議的情節便是班尼諾性侵了艾莉西亞,導演藉由劇中劇《縮小情人》來暗示班尼諾的行為,《縮小情人》是一齣默劇,更呼應了艾莉西亞的無聲。劇中男子因喝了科學家女友的藥水而變小,他在女友身軀上嬉遊,最後甚至爬進她的陰道,他發現了女友身體與心理的反應後,便決定待在女友體內了。

 

《悄悄告訴她》劇照。

 

  這樣的鋪陳似乎美化了男子與班尼諾的行為,甚至他對艾莉西亞的愛幾乎可謂癡狂。劇情遊走在道德界線,並透過馬可與院方對他的批評與指控,指出這樣的行為為社會所不容。同時,導演又透過馬可在班尼諾入獄後,住進他家的安排,讓馬可有了「同理」班尼諾的可能,當馬可站在班尼諾房間窗前,他似乎能明白班尼諾的癲狂從何而來。畫面上也透過馬可與班尼諾在監獄會面時,班尼諾映在的玻璃上的倒影與馬可的臉貼合,暗示馬可理解了班尼諾,甚至將接續班尼諾完成他未竟的愛情。

 

  本片透過劇中劇,以及兩對男女關係的變化,試圖刨出人心底最深的慾望,以及與之對抗的道德觀。更甚者,透過慾望無法被滿足,反映不論是否身在愛情之中,都必須面對的孤獨。除此之外,鏡頭特寫鬥牛士服裝、班尼諾幫艾莉西亞按摩的手指等細節,將觀眾聚焦於劇中人物真正的心之所向,亦是他們孤寂之始。

 

 

電影資訊

《悄悄告訴她》(Talk to Her)-Pedro Almodóvar,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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