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櫃姊?還是臥底革命份子?

一名對店內女帽感興趣的維多利亞時期婦女。

 

  一個世紀前,在百貨公司「櫃姊」剛成為職業的時代,這是一份相當摩登又時尚的前衛工作(應該說,那個時代女性有工作就已經不得了,更別提其他選項只有農婦、礦工、環境惡劣的工廠女工、女僕跟妓女等等),但有些人卻懷疑她們賣的不只是商品,還偷偷向客人傳遞反動思想,或是私底下從事性交易。

 

  社會學家瓦爾‧瑪麗‧強森(Val Marie Johnson)指出,那是一個許多年輕白人女性都去當店員的年代,有些人懷疑百貨公司是罪惡的巢穴,並認為低薪可能迫使她們尋找其他收入來源——例如兼差從事性交易,不然就是讓男人包養帶她們去吃喝玩樂。1913年5月,芝加哥道德委員會(Chicago Vice Commission)出版的手冊裡,就描述一些商店的「業務、買家、經理、工頭,甚至老闆,不斷以各種手段誘惑軟弱與順從的女孩」。

 

19世紀女性店員穿著得體的服飾,梳著整齊的髮髻來服務客人。

 

  詹森寫道,為了反駁這些指控,梅西百貨的老闆珀西‧史特勞斯(Percy Straus)特地前往紐約反賣淫組織「十四委員會」(Committee of Fourteen)求助。十四委員會隨即展開了獨立調查,派遣名為費斯‧哈伯頓(Faith Habberton)的年輕女子到紐約的梅西百貨臥底,喬裝成普通的女店員。

 

  哈伯頓確實在店內發現一些情況:她在報告書裡將「米勒小姐」描述為典型且日漸增多的「問題女孩」。米勒小姐主張男女應該實行一致的性道德標準,也就是允許女性擁有跟男性相同的婚外性權利。但哈伯頓隨後表示,這些主張跟米勒小姐在梅西百貨的工作沒有任何關聯,而且她也從未聽說其他員工提過相同的主張。

 

  哈伯頓發現,其實大部分女店員都渴望擺脫「女店員為下等勞工」的刻板印象。與此同時,每天當店員的哈伯頓後來也發現,她更擔心的是這份工作的低薪與惡劣的工作環境。她在報告書中寫道,儘管她領的錢比真正的女店員多,但她「強烈感受到這些女性絕望與無助的處境」,並開始「厭惡任何與百貨公司相關的人事物」。

 

19世紀有許多女性跟小孩在礦坑中討生活,負責極度危險吃力的工作。圖為英國的女性煤礦工人。

 

  很快地,十四委員會接連派出第二名與第三名臥底,顯然是想更多瞭解女店員勞的私生活,而不是該如何改善勞動環境,該組織秘書長在寫給第三名臥底娜塔莉‧索尼奇森(Natalie Sonnichsen)的信中說道:「我希望再次強調,你們的任務是找出道德與性方面問題的證據。」

 

  桑尼奇森確實設法收集了更多的八卦:例如一名女性將自己與男朋友的關係告訴了她;另一名女性則分享自己與其他女店員如何交換關於避孕、墮胎與性病的資訊。然而,調查結果就像梅西百貨希望的那樣,臥底們並沒有把「不道德的性行為」問題歸咎於雇主,傳聞與指控也就此煙消雲散。

 

 

原文出處:Js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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