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走於純真與邪惡之間:《火女》

《火女》劇照。 

 

  對自己作品《下女》的翻拍,金綺泳的這部作品我只能說是一部「全員瘋狂中」的魔性電影,在大多時候裡頭的演員都像著了火一樣相當過火。無論是禁慾導致暴走的作詞人丈夫,還是要女僕不惜殺人也要別讓丈夫出軌的太太,或者是與片名火女相稱的女僕,尹汝貞真的好會演,演出這個可憐(在農村被人強暴然後殺害/打傷人的女子)、瘋狂(強烈渴望階級翻轉)、又可惡(對這家人永無止境的敵意與恐懼)的女子。

 

  電影本身的風格與極限修復後仍保有的色彩損毀與變異相當的搭,那一連串在特殊場面會插入的蒙太奇更促使觀眾進入片中,請神容易送神難,當女僕進入屋子,邪氣也被引入於這棟屋子裡。或許更精確的說,女僕激發了本來缺乏激情的這對夫妻的情感,讓他們也入魔,如同片中出現的「三角關係引人衝動」理論。

 

  片中太太跟先生之所以必須一直忍耐因故被先生酒醉強暴的女僕的種種要求,是因為他們自認女僕被強暴又墮胎的醜聞會毀壞他們家的名聲,而這是一無所有女僕所不怕的,她是個無所畏懼的無產階級,充滿食慾與性慾,遊走於純真與邪惡間,露出虎牙的笑容是她的招牌,彷彿像孩子,也像動物。由此她可以無懼於這個中產階級的家庭,還有向自己勒索的黑道,而這樣的她是覺醒後的她,覺醒前的她是被對性有深深恐懼的村姑,覺醒後她是對性有強烈依賴的火女。

 

《火女》劇照。

 

  透過性,透過懷孕,她要對一家,還有這一家所代表的,位於農村之上的城市世界一個復仇,無論你怎麼打她,怎麼踢她,怎麼罵她,她都只會更爽。只有作為女人的太太可以跟她匹敵,而男人便在這兩女人的戰爭中日漸削瘦,被馴化,甚至產生依賴。

 

  看的時候想到了《寄生上流》,裡頭那個樓梯上的燈、還有下雨後的大洪水,將所有事物往下帶,以及很不政治正確的對貧窮與低下者的醜陋形象的展演,這簡直就像路易斯布紐爾1961年《維莉蒂安娜》(Viridiana)中窮人們被好心收留,卻因故掌權並以下犯上展露的醜態,與有錢人們那種虛偽但有所節制的醜陋互相對比。總之本片是爽片,而且是一部能爽得深入人心的好爽片。

 

 

電影資訊

《火女》(화녀)—金綺泳,19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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