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科學家不會犯錯:《愛的萬物論》(Theory of Everything,2014)

 

《愛的萬物論》鋪陳物理學家霍金與第一任妻子潔恩之間浪漫而不無遺憾的羅曼史。 

 

  有個笑話說,因為科學家霍金懂太多世界的秘密了,所以出天堂門口前,上帝故意下了一個指令,讓他變得不能說話。

 

  描述霍金前半生羅曼史的電影《愛的萬物論》,由他第一任妻子潔恩‧王爾德的回憶錄改編而成。由演出《悲慘世界》與《夢露與我的浪漫週記》的英國男演員艾迪‧瑞德曼飾演就讀劍橋大學時期乃至青年癱瘓為止的霍金。這個角色對於英國人太過重要,所以並不是哪個人都能演。上一個飾演霍金的人,是以影集《新世紀福爾摩斯》走紅全球的班奈狄克‧康柏拜區

 

  作為全世界第一部霍金傳記電影,導演詹姆士‧馬許儘管是以紀錄片獲得奧斯卡獎,卻沒有讓這部片顯得太像紀錄片。涉及科學的部份,也用易懂的場景輕輕帶過了,譬如:叉子上的馬鈴薯、咖啡上漩渦狀的奶油,以及在酒吧裡潑出來的啤酒。

  

本片由英倫小生艾迪‧瑞德曼演出霍金,研究生時期他還能自由騎腳踏車。

 

 

  故事從1960年代開始,那時霍金還是個活力充沛的劍橋研究生,騎著破爛腳踏車跑趴。他遇見了同校大學部外語系的潔恩,兩人墜入愛河。電影中出現許多浪漫場景,譬如兩人一起參加舞會,在星空下討論天文學。不過事實上潔恩本人的回憶錄並沒有這些橋段,純粹是為了戲劇效果而加上去的。

 

  很快的,故事進入轉折。21歲時霍金被診斷出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他的運動神經元註定漸漸凋亡,或許只剩下幾年壽命。霍金問醫生:「那我還能想事情嗎?」醫生回答:「可以啊,問題是沒人能夠知道你在想什麼。」

 

一次跌倒後,霍金發現自己得到終將變得孤獨、封閉、與世隔絕的疾病。

 

 

  然而霍金的事業正要開始。他在物理學界大放異彩,也成為暢銷書作者。甚至還有了三個孩子,這都是因為潔恩的支持。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潔恩是霍金知性上的最佳夥伴,她激勵他無視於病痛繼續念完博士,在生育子女之餘,她自己也取得了博士學位。然而這樣的幸福生活並非全然沒有陰影,在潔恩的回憶錄中,描述霍金有時會貶低她教外語的工作,而她會感到非常憤怒。兩人最後分道揚鑣的原因並不僅是因為潔恩愛上了朋友喬納森‧赫利爾‧瓊斯,也是基於無數次嚴重的吵架,以及霍金與看護伊萊恩‧梅森外遇的事實。

 

  作為一部浪漫電影,《愛的萬物論》並不負責呈現這些最後導致婚姻毀滅的苦悶細節,當然也不可能深究潔恩日後在訪談中尖銳的評論:「我在家庭裡的工作?就是告訴他,他不是神。」霍金後來娶了看護婦伊萊恩,不僅引發家庭風暴,也導致一些同儕感到不以為然。儘管人們都相信真愛無敵,但卻沒人相信看護跟物理天才之間有真愛。第二段婚姻以疑似伊萊恩對霍金家暴收場,更是驗證了世俗的看法。

 

真實生活中的霍金與潔恩,攝於1965年結婚後。當時霍金已需要拐杖助行。

 

   但問題或許是,我們對天才的期待太高了。比起當初醫生說的「再活幾年」,霍金多活了十幾倍的時間,在這段漫長、折磨、退化的過程中,霍金與潔恩漸漸對彼此失去了耐心,比起依然健康有行動能力的妻子,霍金或許感到不平衡、甚至恐懼,轉而愛上照顧自己起居的護士,這是可以想像的。

 

  我們對於天才妻子的想像也太少了。雖然潔恩在回憶錄中笑談自己是「物理寡婦」,但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會變成這樣,是她選擇了跟這個自負的天才共度一生。她必然在霍金身上看見了許多值得崇拜的部分,但支持婚姻走下去的並不是一面倒的傾慕與崇拜。而是即使看見對方不堪的部份,也能連同這部份一起愛惜的心情。潔恩沒能說出口的話語,其實應該是:「即使你不是神,我也愛你。」

 

潔恩與霍金共有三個孩子,女兒露西是一名記者,與父親合著有科普童書。

  

  如今潔恩與現任丈夫平靜地過著隱居生活。霍金與伊萊恩離婚後,潔恩與他已經恢復朋友關係。霍金的三個孩子平日並不高調,不過當今年霍金說要接受為漸凍人募款的冰桶挑戰的時候,考量到醫生警告他的肺炎問題,孩子出面代替他接受了冰桶挑戰。30年前,霍金曾表示世界必然存有萬物的終極理論,他有50%的機會在2000年時找到答案,這也是片名《Theory of Everything》的由來。然而千禧年過去,霍金並未找到答案反而直接宣布放棄,「因為這個世界上可能根本沒有終極理論」。那空想中最為永恆、絕對的定律本身對於大部分沒有聰明到可以理解理論物理的人,或許只是個隱喻──一種難以企及,但卻令人半生追尋的東西,彷彿就像愛。

 

 

電影資訊

《愛的萬物論》(Theory of Everything)-James Marsh,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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